爱是那片烟火气
■于 童 杨希圆
家属院里，张守鑫被大家称为“上得战场，下得厨房”的“模范丈夫”。每次轮休回家，他家厨房飘出来的香味总让人忍不住驻足。
张守鑫与爱人豆豆恋爱时，豆豆还在上大学。大学毕业后，豆豆独自来到新疆，到了机场才给张守鑫去个电话。那天，张守鑫见到豆豆后，惊讶得不知道说什么好，呆呆地看着她手上戴着他曾经送的弹壳戒指。
豆豆是一个“美食爱好者”。以前每次见面，她都会拉着张守鑫走遍大街小巷搜寻美食，更不忘滔滔不绝地给张守鑫介绍：“这家羊排好吃，旁边的寿司也不错……”相比之下，在部队里早已养成良好饮食习惯的张守鑫，看到小吃、零食、大排档，就难免微皱眉头，叮嘱豆豆少吃点。
果不其然，时间一长，豆豆的胃开始“闹意见”。一个雪夜，张守鑫查完夜哨正准备回宿舍休息，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。
“守鑫，我肚子好疼。”电话里传来豆豆虚弱的声音。
张守鑫挂了电话，抓起一件单衣朝家属院飞奔而去。他一推开门，便看到豆豆一个人在床上蜷缩着，额头上冒着汗珠，表情非常痛苦。张守鑫赶忙为豆豆穿好衣服，背起她就往卫生所跑去。
北疆的寒风在营区的白杨树干之间来回呼啸，无边无际的积雪仿佛要将整个戈壁包裹起来。远远看去，寒夜中只剩下身着单衣的张守鑫背着豆豆奔向远方。
“应该是急性肠胃炎。今晚吃什么了？”值班医生问道。
躺在病床上的豆豆双眼紧闭、虚弱地说：“医生，今天我一个人去小吃街吃了晚饭，没想到就成这样了。”
张守鑫没有多说话，只是握紧了豆豆的手。
张守鑫陪着豆豆从卫生所输完液出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，大院里的军号声响起。
“以后咱们不去小吃街，你想吃什么跟我说，我给你做。” 张守鑫语气坚定。
“好啊，我看看连调料都分不清的人能做出什么好吃的。”豆豆只当张守鑫是在开玩笑。张守鑫平时工作那么忙，与其让他做，不如以后学着自己做。
“当兵这么多年，说到做到，你就瞧好吧！”张守鑫看到豆豆并无大碍，便目送她上楼，自己转身前往早操的队伍中。
豆豆不记得是从哪天起，家里突然多了很多做菜的书。煎牛排、烤鸡翅、油焖大虾等这些自己爱吃的菜都在书里被折了角，旁边还做了密密麻麻的备注。原本一回家就喊累的张守鑫，每次轮休回来，便一头扎进厨房。
“这是他什么时候研究的？”那天，豆豆一边翻着菜谱，一边自言自语。紧接着，她闻到厨房里飘来一股煳味。
“张守鑫，你要把厨房炸了吗？”豆豆捂着鼻子冲进厨房。
此时，厨房里已经是“兵荒马乱”，“粉身碎骨”的鸡蛋壳、半生不熟的菜叶、形状不规则的土豆散落在灶边，张守鑫正一手以锅铲为枪，一手以锅盖为盾，一脸严肃地面对着锅里已经“阵亡”的食物。“我在练习呢……只是现在情况有点不受控制。”张守鑫不好意思地说道。
“你看你把厨房弄得乱糟糟的，最后还得我来收拾。”豆豆嘴上埋怨着，心里却有说不出的感动。
那段时间，张守鑫一回家便从战斗员转为炊事员，潜心研究厨艺，空闲时还会向炊事班班长“取经”。慢慢地，他从酱醋不分变得煎炒烹炸样样精通，从刀工粗劣变得手艺精巧。
窗外，边疆的风沙依旧不休不眠地翻卷着，厨房里“叮叮当当”的声响还在继续，张守鑫心底的温柔仍在流淌。她为他安家戈壁，他为她下得厨房。菜的味道、部队的故事、琐碎的小事……这样的陪伴与倾听交融相汇，形成了让人深感幸福的“烟火气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