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翻越“刀脊山”。邹建文 摄
走向界碑是荣耀的,每一次描红都是用青春书写
军用地图上,独龙江被密密麻麻的“等高线”包围。只有真正到过独龙江的人才知道,这里地势有多险峻,界碑大多矗立于高山之巅。
整个西南边陲,该连守卫的边境线地势最艰险。再艰险的地方,也是祖国的领土,也要有人驻守,“到达界碑,宣示主权”这是边防军人的使命。下士何洪永说:“坚守独龙江,首先要能吃苦。”
家境殷实的何洪永,当初怀着当特种兵的梦想参了军。没想到,他被分配到“抬头一线天,出门过溜索”的独龙江。
边防线上,面对庄严的界碑,边防军人“眼前是界碑,身后是祖国”的自豪感在何洪永心中升腾。此后,界碑就像精神图腾,刻进他的心里。
在独龙江峡谷,很多时候脚踩到哪里,哪里就是巡逻路。
巡逻途中,山谷里时常下雨。官兵们每一次都要带上睡袋、雨衣,背上必备的炊具、大米、蔬菜等物资,人均负重30多公斤。
巡逻一次,官兵们都要在山里跋涉数日,“雨水洗漱,树洞夜宿”。一次次艰难跋涉中,身体日益强壮的何洪永,懂得了何为边防军人的坚守,一颗心渐渐扎下了根。
如今,何洪永成了连队巡逻时的“开路先锋”。他经常腰系绳索、手持砍刀,走在队伍前面……
独龙江巡逻要过两“独”:一是独木桥,过独木桥需要胆量;一是“独溜索”,过溜索更需要勇气。
对于常年巡逻在这条边境线上的老兵来说,过独木桥如履平地,过溜索早已习以为常。
新战士张明,永远忘不了第一次溜索过江的经历。胆子本就不大的他,抵达江心时,溜索突然被卡住了。望着脚下湍急的江水,张明紧张得额头上冒出了豆大汗珠。
“深呼吸,双手抓绳往前爬。别怕,就当是一次训练。”周边的空气骤然凝固,连队指导员莫桂荣在岸边为他鼓劲。调整好状态的张明,在心中反复回忆训练动作,慢慢返回岸边,手上磨出一道血印。
巡逻中险恶的不仅是路。原始森林里,野兽、蛇、蚂蟥令人防不胜防。但每一次前往距连队最远的界碑巡逻,官兵们都争相报名。
上等兵苏真说:“无论多危险,不把巡逻路踏个遍,不好意思跟别人说自己是独龙江的兵!”
苏真是广东人,从小在都市长大,过去只在电视里看过穿越原始森林的危险。第一次巡逻归来,他迫不及待地和战友“炫耀”:“被蚂蟥咬了几口,没什么大不了的,你不怕它,它就会怕你。”
老连长黄仕刚,坚守独龙江边防10余年,全身留下了好多处伤疤。如今转业回到家乡,一到夏天他身上的伤疤又痒又疼……偶尔与连队年轻官兵通话,黄仕刚总是这样说:“伤疤是青春的印记,岁月的勋章!”
官兵身上的大小伤疤,记录着他们在巡逻路上的那些生死瞬间。
上士高伟第一次巡逻时,被一条从树上掉下来的毒蛇咬伤,经过7个小时全力抢救,他才捡回一条命。如今,高伟早已和山里的蛇“混熟”了。
藏族排长立青仔追的脚后跟被毒虫叮咬,2年过去了,伤口还会发痒灌脓;上士刘福川曾与一头黑熊不期而遇,大腿被黑熊戳出了个血窟窿……
正如官兵们说的那样,伤疤是独龙江岁月留下的“光荣印记”。
溜索渡江、穿越河流、勇过吊桥、攀爬绝壁、翻越雪山……官兵们用青春坚守边防线,为的就是一个神圣军礼、一句为国守防的誓言。
站在高山之巅为界碑描红,官兵们说,界碑上的“中国”二字,是一代代官兵用青春和汗水书写的。
国旗、军人、江水,共同构成了独龙江最美的风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