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的强度
激光,原子受激辐射的光,其光子光学特性高度一致,所有的光波均为同步,整束光就好像一个“波列”。
对于激光陀螺创新团队来说,他们也是一个高度一致的“波列”。
在这个团队中,无论是高伯龙最年长的学生龙兴武教授,还是最年轻的学生张文,抑或是高伯龙学生的学生,他们身上都深深地刻下了高伯龙的印记。
一个团队的特质,必然与创始人紧密相连,也必然留下时代特有的印记。这种印记就像空气一般,无处不在、无时不在。
采访中记者得知,56岁的某系教授王省书上半年刚做完心脏支架手术,休息半个月就回到了办公室。“我的病其实是累出来的,但我都习惯了。不难受了,就想赶紧回来干活。”她的语气,平淡如常。遇到困难时,她总是告诉自己:“过去那么艰苦,都熬过来了,现在这点困难不算什么。”
心中有光,才能化作光源。在激情燃烧的岁月里,研究激光陀螺的人也是一群激情燃烧的人。
采访时,团队的其他成员都说,从胡绍民身上总能看到高伯龙的影子。
这种印记有时会辐射到团队成员的生活,甚至下一代。
某系研究员谢元平经常对孩子说,我在团队里干了20多年,做了一些工作,感到很自豪,只要你能为国家做点事,就是幸福的。
王省书的女儿读完硕士研究生后,坚持要继续读博士。她跟妈妈说:“你和爸爸都是博导,我起码得是博士,不然感觉给你们丢人。”
近半个世纪的漫长岁月,这个团队在打磨激光陀螺的同时,成员之间也在相互打磨。这种打磨,就像他们的镀膜工艺一样,不需要第三者介质,而是靠原子量级的“咬合力”,产生巨大的同频共振的力量。
“我们一辈子都在啃硬骨头,一辈子都在攻山头。”某系副研究员王国臣这样形容团队。
与这个团队创造的奇迹相比,他们的语气显得过于平淡。在他们的讲述中,仿佛成功的唯一秘诀就是“坚持”——
某系主任罗晖说:“激光陀螺,是几十个人干了几十年。”
某系副教授周健说:“我们干了几十年,干了几代人。”
事实上,这个关于坚持的故事,也是所有国防科技工作者共同的故事。这个故事写在一页页悄然翻过的日历里,写在一行行跳动闪烁的代码里,写在一次次去往部队的试验里。
中国自主创新的航船,正是在这些没有故事的故事中,悄然奋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