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藏"魔鬼旅"特战连,初来乍到的他就去鬼门关走了一遭……

来源:中国军网综合作者:任逸飞 柳金虎 王雁翔 等责任编辑:王俊2019-09-27 10:40

漠上花

■王雁翔

已过白露,南方的“炎值”仍居高不下。灼人的光如密集的尖针,一层层往大地上倾注,能隐隐听到刺穿、撕裂草木叶片的窸窣声。

战车遮挡了烈日炙烤,却阻隔不住闷热。发射装填二班中士班长冯彬茹在战车底盘下已近两个小时,她的迷彩服湿得能拧出水,身下的垫子上是一层湿漉漉的热气,半举的双臂麻木、僵硬,眼睛被汗水蜇得难受。她转过脸,见半蹲在外边的2号手李华燕和3号手莫静娟,也像出水芙蓉一般,浑身湿淋淋的。

她们要在7天时间里,让狂风骤沙中征战了3个多月的战车,洗去征尘,重回崭新如初的临战状态。

清洗、除锈、上漆、换油,还有损伤部件的维修、更换。战车底盘上两百多个油嘴,冯彬茹不看都晓得位置,但躺在下边面朝底盘操作,不一会儿双臂就酸痛起来。她褪下黏糊糊的手套,摘下眼镜,想躺着舒缓一下疲劳,刚闭上眼,大漠那一幕呼啸而来——

装载战车的火车穿过崇山峻岭。每次赴大漠演练,她都喜欢听车轮与铁轨撞击的巨响,缓慢、坚硬、连绵不绝的“咣当”声,让她内心辽阔、苍茫,被一种勇士出征的情绪鼓荡着。当兵5年,每年她都在这支雄壮的队伍里。

冯彬茹学完通用车辆驾驶,刚走上雷达专业和油机员岗位时,觉得自己像一棵刚被春风吹醒的小树,好奇、犹豫、慌张。连长何清清原以为极爱干净,喜欢唱歌跳舞、弹钢琴,毕业于医学护理专业的她,会对满身油污的岗位噘嘴。

新装备列装,冯彬茹再次转岗,驾驶员、车长和1号手一肩挑。30多吨的重型战车,不是抚琴键,更不是打针、递手术刀,手与臂皆要力量,女孩儿玩得转?

身材娇小、体重轻是短板,但技巧、学识、聪明,给了她另一种强韧的力量。她把操控方向盘的习惯改为内握,踩刹车身体轻离座椅。巨大的战车呼啸而过,驾驶室几乎看不到她。战友们笑她是“无人驾驶”。

吊装桶弹如琴键上跳舞,她从容如琴匣里飞扬的音符,速度竟比大纲优秀成绩还快两分钟。连队四大专业,她皆熟如琴谱。开口和套筒里两百多个工具,在她灵巧的手上,宛如一排排质地细腻、明亮的琴键。

在连绵的“咣当”声里,列车直抵大漠深处。没想到,战斗命令与战车卸载同时下达了。

茫茫戈壁上,轰鸣的战车卷起滚滚烟尘。“1号,立即减速,注意安全!”她使出浑身力气掌控着方向盘亮声回道:“没有胜战,哪来安全?”话一出口,她脑子里“嗡儿”一声,吓得直吐舌头。那是参谋长的声音。

沉重的战车带着实弹,如狂奔的雄狮。她知道80公里的时速在复杂陌生环境下意味着什么,但她心里清楚,沙场就是战场,分秒必争,不挑战极限,不向死而生,就不可能在规定时间内抵达导弹发射阵地。

她驾着战车左突右拐,一路狂奔,提前15分钟进入作战地域。女兵们围着她一片尖叫:“冯大胆,真有你的!”

戈壁大漠干燥、辽阔,她在热浪里能分清沙尘、梭梭草的味道,还有自己和战友身上的味道。那里空气干净,除了军人和战车,没有别的气味,她们的汗味像花朵的芬芳,都单个儿凸显在灼热的空气里。

晚上热浪淡去,她和战友们带着疲惫在满天繁星下安睡入梦,清晨于哨声里醒来,在风沙烟尘里与来路不明的“蓝军”展开一场又一场神秘对决,创下一项项实弹射击纪录。

出征,凯旋,一转眼,她已从青涩的新兵变成了从容的老兵。她像沉浸在一个幸福的梦里。

……

灼人的光依旧如密集的尖针,战车下的闷热让冯彬茹有些喘不过气。此刻,她好想再枕着大漠眯一会儿。

“班长,你闭着眼睛想啥美事呢?”冯彬茹倏地睁开眼,发现李华燕和莫静娟正探头一脸坏笑地看着她。

“想我妈妈做的美食呢!”她戴上眼镜,感到力量又重新回到了手臂上,不禁粲然一笑。那是花儿与钢铁碰撞的最美声音。

王雁翔

秦腔和“花儿”打底儿,赋予他悠长、高亢的嗓音。雄浑与诗意并存,即使刚亮的音符,也滚烫如沸。1989年3月入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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